哀莫大于心死。
看着眼前面容枯槁的老男人,姜牧也跟着有些不是滋味,心中生出一股子敬意。
五岳剑派所有掌门之中,唯有莫大一直未曾婚配,也从未听说他会逛什么烟花巷柳之地。
联想到书中莫大曾在令狐冲和任盈盈成婚当夜,弹奏过一曲满含凄清苍凉之意的《凤求凰》后,倏然远去。
还有书中曾言定闲师太足不出户,便知晓天下之事,犹如神佛相助。
这两点,让姜牧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。
这莫大年少之时定然与定闲师太有过一段佳话。
多半是二人碍于的身份,所以一直不为武林中人所知。
细看之下,莫大骨相端正,年少之时应该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。
一念至此,姜牧不由更加好奇。
眼见莫大已然将一杯茶喝了个干净,姜牧又为他续上了一杯,同时心念微动。
眼神幽幽,姜牧并不言语。
单身了一辈子的老男人刚端起了茶杯,手却是微微颤抖了起来。
杯中茶水碎碎圆圆。
一声苍老的叹息声传来,莫大先生嘴唇轻颤。
……
那时的五岳剑派正值鼎盛时期,少年和少女亦是剑派的天之骄子。
少年英俊开朗,少女活泼可爱,除了长相之外,二人武功也都是门派之中的翘楚。
二人头一次相见,便是在见性峰山崖之上。
与小说剧本的里的桥段差不多,不打不相识。
两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段纯洁的友谊,却不料莫大的师父却是偶感风寒,一时病危。
于是便留在恒山之上休养生息。
莫大这一呆便是小半年。
每到了深夜,定闲便会偷溜出来,与莫大相见。
恒山门风,还是少女的定闲自幼上山,削发为尼后便一直呆在山上,潜心于念佛与武学。
而莫大却是从小上山下河,跟着师父游历多处。
每夜相见,两人都会切磋一番剑法,随后躺在山崖青草间,清风明月,少年与少女诉说着山下那些趣事,时常逗的少女呵呵直乐。
一来二去,二人便互生情愫。
可分别之日,也快到了,莫大的师父已然康复,师徒二人就要下山。
情深缘浅,纵使身份悬殊,难成眷属。
但相思难断,不忍相离。
于是两人便约定每岁惊蛰之夜,农历二月十五,于恒山见性峰一处崖顶相见。
两人均以此为生平至宝。
以此夜为来年期盼。
就这样,两人年复一年,从未有一人失约。
两人也始终如一,纯洁真挚。
冬去春来,总觉别离是再会之始。
可年岁见长,终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。
……
杯中茶水见底,紫砂壶中剩下的茶水也已然冰冷。
自从两人都当了掌门,便断了来往,只是莫大依旧数十年如一日。
只是远观,时常路过恒山,也会将早已写好有关武林,天下之事的信件放在只有二人知道的地方。
一如当年。
只是现如今人走茶凉,信再也不知能如何安放。
太多的身不由己,太多的辛酸之事。
莫大也只能将寄托于身边这小小二胡,抒发一二。
英雄末路,莫过于此。
如今也只能故地重游,缅怀一番。
两人这么多年,似乎连手都不曾牵过多久。
年少时每每分别,还是穿着一袭海青的定闲鼓起勇气去抱莫大这个愣头青。
两人终是为了门派与肩上责任,奉献了毕生心血。
尚未沉溺于二胡之时,莫大手中长剑,不知斩了多少魔教宵小,邪魔外道。
定闲亦是如此。
可二人都未曾都未曾得到善终。
这个江湖是怎么了?
没来由的,一股不平之意从姜牧心田之中犹然而生。
随着姜牧的眼眸恢复清澈,莫大也悠悠恢复了神丝。
一身情绪立场展开,姜牧从座位上走至茶室空旷所在,缓缓开口道。
“莫大前辈,你且看剑!”
此刻的姜牧便只是姜牧,不是岳不群,更不是天魔主。
心有不平,自当出剑,以一剑平之。
一剑不行,那便两剑,两剑不行,还有千万剑。
眼见姜牧一身剑意臻至圆满,莫大的瞳孔微缩,浑身为之一振。
从腰间拔出长剑,手握剑柄,姜牧身如柏木,双目如电,凝神看着莫大。
一双眼中紫芒大盛。
姜牧气息平稳而沉淀,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,不见一丝波澜。
缓缓举剑,平至前身。
而后信手轻轻一挥,一声清脆的响声便由剑身发出,如同龙吟凤鸣。
听到这剑鸣之声,猛的莫大站起了身。
在莫大眼中,他此刻正置身于与定闲年少时相见的石崖之上。
而姜牧,在他眼中则是渐渐变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少女倩影。
二人与茶室方寸之地站定。
接着,姜牧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向前跃出一步,右手向前刺出一剑,直指莫大的胸口。一剑看似简单平凡,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和威力。
这第一剑,是为问心,问的是莫大是否还留有当年少年意气。
莫大尚未来得及反应,姜牧的剑尖已指上他的前心。
感受到微微一丝的情绪波动,姜牧并不停留,随即收回长剑,再出一剑,如同一道白虹贯日。
左右穿梭之剑,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。
姜牧手中长剑翻飞,时而轻灵飘逸,时而沉稳厚重。
他要将恒山和衡山两派剑法相融合,传授给莫大。佐以情绪立场,以剑法解开莫大的心结。
莫大是会恒山剑法的,只是从未用过,一来使用别派剑法是武林大忌,二来则是担心睹剑思人。
眼下看着眼前熟悉而有陌生的恒山剑法,老人不经眼眶有些湿润。
一如回到了当初。
姜牧继续出剑,剑光充盈在整个茶室之中。
半盏茶后,姜牧站定,衣袖飘摇,长剑负后。
他临时就着洞内两派剑法进行组合,融合为新的剑法。
莫大习武练剑到这种岁数,姜牧料定他只演示一遍,便能将剑法悉数领悟。
而眼前的老人却是沉浸在他刚刚的剑法之中,还未缓过神来。
宛若大梦一场。
感受到莫大传来的阵阵情绪波动,姜牧并不言语,只是叹了口气,回身向着门外走去。
留下莫大一人在茶室之中领悟方才的剑法。
若是莫大年少之时,也如同令狐冲一般能遇到风清扬,恐怕现在两人早就喜结良缘了吧?
至少不会如现在般阴阳两隔。
那他姜牧,今日便当莫大的风清扬。
姜牧正想着,踱步而出。
只见仪琳站在门外,小嘴微张,美眸之中满是震惊,正怔怔地看着自己。
一拍脑袋,姜牧心中苦笑,怎么把这小姑娘给忘了。
刚刚他已察觉到有人来了,只是心神都集中在融合两派剑法了,所以并未理会。
不过还好,问题不大。
姜牧俯身,笑着看向了仪琳。
“是大典要开始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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